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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八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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緒白已經被教了規矩安排到了冷宮那邊, 楓黎心裏是很念著她的,怕她自己一個人忽然調到陌生的地方感到不適, 所以央求了陳煥許久, 想讓陳煥無事時就幫忙常去冷宮走一圈看看緒白,陪她說上幾句話。

陳煥心裏要多不樂意就有多不樂意,這緒白明顯很不喜歡他,要不是他披著楓黎的皮, 指不定和楓黎說過多少次他的不好,這張嘴裏就沒吐出過什麽讓他高興的事來。可就算對緒白沒有什麽好的印象,陳煥也禁不住楓黎一直跟他面前說好話,語氣故意放的軟綿綿的,撓得他心裏癢癢。

他最終有些認命的走在去冷宮的路上, 嘆息自己的不堅定,心裏尋思著,是不是這小宮女看出了他的心思所以故意這般拿捏他的。

路走到一半, 卻瞧見了熟人,是永華宮的菊兒。

陳煥心裏一凜, 這去冷宮的宮道, 走的人可是不多,能在這裏碰上菊兒, 多半是猜到緒白調到了冷宮之後楓黎肯定會去看她, 差了人留心著他那小院的動靜,然後特意在這裏等著的。

“楓黎姑娘,我是永華宮的大宮女菊兒。”

菊兒見了陳煥, 主動迎了上來,並給陳煥看了自己的腰牌以示身份:“我家娘娘有些事還需得勞煩陳司公,不知陳司公與姑娘,心中可有……?”

菊兒是不認為這種事情陳煥會與自己的對食說,但貴妃娘娘卻讓她來堵一個小宮女,說陳煥對他那對食很是在乎,這些事情多半是要與對食說清楚的。她半信不疑地看著眼前這個小宮女垂眸細細地看了看她手中的腰牌。

陳煥自然是認識菊兒的,但楓黎理應不認得,所以他才會做出仔細看腰牌的模樣,樣子還是要做做的。

他沒想到貴妃娘娘竟是這麽快就差人來問他的態度了,不過也是,大皇子已經快要成年,也是該著急的時候了。

這條宮道偏僻,此時也沒人,正是說話的時候,他走近兩步,低聲在菊兒身邊說道:“後位懸空多年,司公以為,只有貴妃娘娘這般溫柔體恤之人方才配得上母儀天下。”

稍稍頓了頓,他接著道:“只是有些事,還煩請貴妃娘娘配合司公些個。”

·

陳煥從冷宮回到小院時,已經是快到了晚膳的時候。

他將今日在路上碰到了貴妃娘娘身邊的菊兒那事與楓黎講了,楓黎有些驚訝,但也覺得情理之中。

“估摸著十五之後貴妃娘娘那邊就會有動作,緒白那邊……”說到此,陳煥頓住,不禁看向了楓黎。

楓黎沒看他,只躺在床上望著上方,輕喃:“沒辦法,很多事情都是……互成因果的啊。”

皮肉之苦,還得讓緒白委屈些受著。

第二日,慎刑司司公陳煥因傷口發炎而引起了高熱,連夜請了太醫的事就傳遍了宮裏。

不是故意傳出,而是楓黎真的又莫名發了高熱。

半夜裏楓黎突然嘟噥了幾句,讓淺眠的陳煥一下子就驚醒了,才發現她又發了熱,臉色難看的很。之前從江太醫那邊拿的幾副藥已經吃完,陳煥心裏實在著急,不得已才去到太醫院跑了一圈,請了江太醫來給楓黎瞧瞧。

皇上自然也一早就得知了這個消息,雖然對夜請太醫還是有所忌諱,但他知陳煥的情況,所以也並未說些什麽,反而在得了空之後差了徐公公來慎刑司看望。

徐公公進了陳煥那小院,見了陳司公。

披著陳煥皮的楓黎此時緊閉著雙眼,眉頭皺在一起,臉上帶著不正常的紅色,嘴唇幹巴巴的翻著白色的翹皮,看起來憔悴的不行。她身上似乎也繃著些勁兒,肩膀上的細布又滲透了一些紅色來。

徐公公也能看出此時陳司公的狀態很是不好,他與陳煥是老交情了,於是面上帶著些憂心,對一旁的人問道:“司公還未醒?一直這麽燒著可不是個事,已經用藥了麽?”

陳煥在旁邊答:“昨晚請江太醫來開了方子後用了一次藥,今早又用了一次,現在睡下有一小段時間了。”

楓黎白天裏的狀態都不錯,這高熱發的陳煥心裏也有些著急,他心裏覺得是因為楓黎總是想著貴妃那邊的事,思慮過重,所以才又燒了起來。

心中自責,眼中也帶了焦慮,從發起熱來到現在,已經五六個時辰了,用了兩次藥,溫度卻也沒能下去。

徐公公回皇上處覆命之後,沒過多久,皇上就又賜下了一些珍貴的藥材。

上午江太醫又來給楓黎看了看情況,用那平日裏沒有準許不得擅自動用的藥材搭配著寫了個新的方子,又仔仔細細的囑咐了小順子一遍這藥該如何煎之後才離去。

到了午時,楓黎終於從暈沈中轉醒,頭還有些疼,不過神志清醒了不少,不再像早晨那般暈暈乎乎的找不著北了。

“司公……司公在嗎?”

陳煥折騰了一整個晚上,正疲憊地靠在床邊的椅子上小憩,一聽到動靜立刻掀開了眼:“你醒了。”

他伸手探了探楓黎的額頭,溫度還是有些不正常,必過比一大早的時候也好上一點了。

舔了舔有些幹裂的嘴唇,楓黎低聲道:“這幾天真是勞煩司公了,對不住,我不知竟會鬧出這麽多的事來。”

她半夜喝藥那會,意識有些朦朧,但還是一下子就認出了江太醫,現在神志完全清醒了,自然是知道自己大半夜讓陳煥跑了一趟太醫院,也想起了夜裏不便請太醫的事,不知會不會讓皇上感到不悅。她心裏有內疚,甚至開始懷疑自己那一時沖動就替皇上去擋刀是不是做錯了。

畢竟當時皇上身邊陪了不少人,她不去擋總會有人擋吧。

陳煥斜著眼睨她一下,語氣不善:“你現在跟咱家認錯有什麽用?你能給咱家消消停停地養傷,咱家就謝天謝地了!”

見楓黎似是有些悶悶不樂,他的語氣軟了下來,接著補充了句:“你這回可能是因為思慮過重才發了病,夜裏都已經開始說胡話了……以後那些事都咱家來考慮就好,你就不必為此擔憂了。”

這丫頭燒的說起胡話來時,他心裏急的都已經想不得半點其他了,滿腦子只能想如何醫她,現在回想回想,她說的是什麽胡話來著?

好像是……司公可真是可愛?

陳煥回想著,耳尖帶上了些緋紅。

呸呸呸,他哪裏可愛了?用這種鬼話來形容他,可不是胡話麽!

剛一過十五,貴妃娘娘就給冷宮裏頭一個叫緒白的丫頭賜了杖刑,理由自然是年前那事。

宮裏的下人們都私下裏偷偷的在傳這件事,說慎刑司司公的對食與那受了刑的宮女關系極好,年前陳司公還親自與貴妃娘娘求了情,貴妃娘娘當面同意,不想過了十五就將那宮女狠狠地打了一頓,雖說冷宮偏僻,但還是有人親眼見著了,據說被打到了血肉模糊。

陳司公雖說只是個奴才,但那也是在皇上面前得臉的奴才,宮裏的人會有幾個真的願意和陳司公起沖突?這回貴妃娘娘可是將陳司公的臉打的啪啪響,二人怕是要結下梁子了。

宮裏的生活無趣,流言在宮裏傳的本就很快,又加上點背後刻意的推波助瀾,沒過幾天,這事就已經在宮裏傳遍了,就是遠在浣衣局和辛者庫的下人們都把這件事了解的門兒清。

還有宮人好幾次見到慎刑司司公那對食往冷宮的方向走,應是去看望自己那被打慘了的姐妹。

貴妃娘娘罰了某個宮女並非什麽大事,也沒人關註,大家關註的都只是貴妃與陳煥之間的關系而已,尤其是劉公公,得知此事心裏暗爽了好久,能看見陳煥被打了臉,怎能叫他不高興?他恨不得立刻能攀上貴妃這個高枝,給貴妃說上他能說的所有好話。

罰完了緒白這事也還沒完,沒過幾天,翠兒就心驚膽戰的被菊兒從浣衣局帶到了永華宮。

緒白被打的事翠兒早就聽說了,一想到如果她沒有誣陷緒白那被打的就是她自己,她心中就慶幸自己找了個替罪羊免了杖刑和去冷宮的遭遇。可沒慶幸幾天,在她以為這事已經結束了的時候,貴妃娘娘竟然叫人去浣衣局尋了她。

顫顫巍巍地低著頭跟在永華宮大宮女菊兒的身後,翠兒緊張的吞咽了下口水,她以前來送給貴妃娘娘送衣裳時進過這華貴宮殿的偏殿,但卻從來沒能進過主殿,也從來沒有被主子們召見過,沒能與主子們有過如此近距離的接觸。

不知貴妃娘娘為何叫她來此,她心中極為忐忑,怕極了貴妃娘娘知曉了前因後果,是叫她來等著被罰的。她進了殿就跪在地上行了禮:“貴妃娘娘金安。”

貴妃沒有怎麽難為她,幾乎是立刻就讓她起身了:“嗯,起來說話吧,別跪著了。”

“謝娘娘。”翠兒得了話,緩緩立起,心裏打起了小九九。

貴妃娘娘的聲音比翠兒想象中的溫和的多,聲音中不僅沒有不喜,反倒有兩分滿意,讓她聽了就覺得貴妃娘娘此次叫她來,或許並非是壞事。

作者有話要說:  我來了!

最近好像沒有以前甜了T T

好想把劇情快快捋過去讓他們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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